中国吃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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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席盛器二三事

中国宴会之礼,大约起源于三代,至于样式、盛器与菜色,则古今有其流变,一朝一代各有其礼节,这可从故宫陈列的铜瓷器中看得出来。

譬如:古时宴客有所谓“五簋”(即五个菜),其实这五个菜不一定五篮皆全,鼎馍爵觥,并不一定齐备。至于整桌筵席,大约到明清才有。我们可以在故官看到雍正时代的白底青花,康黑时代的五彩龙纹,这些瓷器都有成套的陈列,至于再早期的盛器,也只能凭出土的少数器皿来猜测了。

关于酒席盛器,从前请客有所谓于鲜果碟子,通常是高脚的,现在大概为了夹莱方便,已不流行高脚碟了。至于盛菜的碗,有所谓的海碗,又可分为大海、中海和初海,花样是很多的。

记得当年北京有家山东馆子叫“东兴楼”,它有一道菜叫炸胧去边,用的是极大的仿乾隆时代的瓷盘子,里头却只摆了一碟心炸,我间堂信:“这么大一个盘于只装这么点儿莱不是狠难看吗?”他说:这是酒席,所有大菜都得用大盘子,鹿之所以不多来几块,主要是吃它的脆劲儿,一个人嚼个一两块可以回味无穷,如果来得一大盘子都是脆,把大家的思帮子都给嚼酸,不但吃不出味道来,恐怕下次再也不敢吃了。”说来这种盛菜法也是技巧呢!

北京另有一家“丰泽园”,也是个山东馆子,它有一道“醋蒸鸭肝”,鸭肝做好后切半,摆在盘里,端上桌来像一盘图章仪的,一个个巍然而立,真是又香又好看。所以中国人讲美食,我觉得还要美器来配合才够得上完美呢!

照说,酒席上的器具是不能有点儿磕碰痕迹的,否则人家

图六:中国盛器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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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班正时代的白底青花

②康照时代的五彩龙纹

会觉得你不够隆重,缺乏气派。在内地的饭馆子里,如果你或小孩不小心把碗碟给打翻摔碎了,那茶房必一声不响地给您换上一副于净的,绝对不会有丝毫不愉快表情,或是要求赔偿的嘴脸。有一回,我在北京某饭馆看到一位颇有地位的老者,带着小孙子来吃饭,那小孙子正值四五岁的淘气年龄。一下子,啪哒一声,饭碗、调羹、碟子全给胡噜到地上摔碎了,饭馆算账的时候,就把碗、碟、调羹的钱都给算进账里去。老头儿见状又拉着孙子回头坐下,点了个汤菜,对堂馆说:“给我十把调羹。”老者拿了调羹,一把一把往地下拽,只听得啪啪几声,十把调羹应声而碎,堂馆当时就愣住了。老头说:“反正你们有价钱,摔坏几把我赔几把的钱,有什么关系呢?”原本一套瓷器,经这一摔,都不能用了,真是得不偿失。所以北京各大饭馆,没有让客人赔小家伙的。

中国谈吃的书极少,较早的要算是元朝忽思慧的《饮膳正要》。这本书的编撰,一方面是配合蒙古人的饮食习惯,内容以牛羊肉为主;再则,它是太医院的太医所编,可说是一本营养保健食谱,不是单单一般谈吃的专书。至于袁子才的随园食谱,亦不过是限于他个人喜好而已。

所谓“饮食男女,人之大欲”,足证古人也是喜欢吃,谈吃的书之所以唯独阙如,可能是一般人心目中认为饮食乃“徒硝酸也”,让人觉得吃是极不上品的事,故而谈吃的书少,谈关于吃的用具的书也就更少了。

现代大家讲究饮食卫生,讲究美食,于是谈吃的书增加了,食谱俯拾皆是;盛器也是中西皆备,美不胜收。虽然,过分讲究吃是一种奢靡现象,然而放眼看古今中外的历史,似乎可以寻出一个定律:哪个民族吃得最讲究,它的历史文化也越发达,像法国、意大利、欧洲、中国,都是讲究吃的文化古国。

人类的进化,自上古的站毛饮血至今日的烹蒸炒炸,自手

图七:中国盛器(二)

①商朝的漏②战国时代的豆

③商朝的费④商朝的题

抓食物至今日的筷子、调羹等美食、美器,似乎可从食物与食器中窥见人类由原始演变到现代的过程。

图八:中国盛器(三)

①近代的盛器:漏

②酒席中盛点心的高脚碟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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